笃行不倦和与时俱进——又一年的外滩大会开源板块

Endurance and Emergence —— Another year of the Open Source in Inclusion Conference on the Bund.

开发者营地的最后一个环节——小胰宝的分享进入下半场，我就因为航班调整提前撤离现场奔赴机场，向着周一一早就离开的温暖的家出发了。此刻在飞机上，我开始动笔梳理我关于外滩的复杂思绪了（当然完工是不可能在飞机上的平飞的二三十分钟里完共了）。

说复杂很大程度上是因外滩的开源板块分为了两个部分，一是9月6日的见解论坛，请颇有洞见力的嘉宾们，探讨时代背景下的开源趋势；而另一方面是持续三天在略显嘈杂的展区深处，项目开发者和社区运营者们共同经营的社区风的开发者营地，强烈的反差本身也正如开源一般，这个回顾也会顺着这份 Diversity 分几个部分呈现。

怀旧——外滩大会我的精神图腾

正如我在见解论坛的开场发言中所说，从 2020 年至今的 4 年时间跨度里，一共举办了（2020/23/24）三届外滩大会，算上筹备了却因为公共卫生事件而未能如期举办的两届（2021/22），我是五届一贯的外滩开源板块出品人（必须说明，这届外滩的实际操办大部分由我的开源办公室团队负责，我本人在这届外滩的筹备上是贡献度非常低的，她们的努力我理解、了解、并且感激）。而支撑我这五届投入的那一股气，就始于我第一次现场考察外滩大会的场地。

我在开场发言里再次向嘉宾和听众们介绍了我的这块精神图腾——这块世博会中国船舶馆的场地本来是属于江南造船厂的，而后者的前身正是江南制造局，就在我们见解论坛 C11 会议室门外对着的就是制造局的二层小楼和它门口沧桑的大炮。这是当年开眼看世界的一个符号，其精神内核和我们之于开源的期望有颇多相似。另一方面，沿着会议室头顶的桥向前走，就能看到坞内退役的远望一号，这里是它的永久泊位，它又是中国人星辰大海梦想的符号，代表着我们的理想和追求。

正是这些精神寄托，让我格外珍惜每次外滩上担任“主人”的机会，每次都充满了热情的。

峰会——见解论坛上AI与开源相关的讨论

2020 年外滩大会，我们讨论了开源与技术创新、开源与安全可信；去年，2023年，我们讨论了基金会和开源生态，串联了上下游，还请来我的老金主、著名播客主理人 Rio 来做了一次播客性质的圆桌，因为我们的主题是回归“开源有意思”；而今年，我们的主题直击当前最热门的话题——AI。

这次开源主题定调之后的邀约执行都并非我操作的，但嘉宾和题目的组织都够得上“峰会”这个词，甚至我想，即使不圈定开源主题，单是称为一个AI峰会也可以够格，四位嘉宾和他们的演讲主题分别是：

• AI应用：吴承霖和他的多 Agent 组织，从自然语言到程序；
• 推理（与训练）：袁进辉和他的 SiliconFlow，试图通过降低推理开销来让 AI 普惠；
• 模型：来自零一万物的 Richard 林旅强，带来模型的视角；
• 最后是智源的林咏华院长来从 AI 算力的角度讲 Triton 生态。

这样的高度也恰恰反映了开源在怎样地影响着 AI 的生态，虽然名字最正牌的 OpenAI 并不 Open，但随之而上的各个层面都有开源开放的项目发挥着主流甚至主导性的影响。

这些演讲的内容大家可以看回放，我的功力不足以用一篇短文来概括，但从我的角度有一个观察 —— 不论是关于定义，还是关于长期的未来，大家都不否认有很强的不确定性，比如模型开源是什么，或者是当 AI 的“智商”足够写出可用的直接给机器执行的应用，甚至是为每个人写他自己需要的应用到时候还是否需要开源和社区这些，都有巨大的不确定性；然而，对于当下，不论是 Triton 推动算力供应的协作、改进，还是开源项目推动推理的成本降低，乃至“开源”或“开放”模型推动模型的迭代与应用的创新，开源都在帮助当下的 AI 基础设施和应用改进。

所以，虽然长远的未来正在开始浮现（Emergence），大概开源还可以坚持（Endurance）到明年的大会吧，这也正是我写下标题时的思绪所在。

营地——喧闹而愉悦的社区感

从时间上来说，开发者营地才是开源在外滩大会上的最主要存在——至少蚂蚁开源技术委员会主席、蚂蚁集团 CTO 何征宇确实是来视察了营地，却把见解论坛完全委托给了我和我的团队（笑）。事实上，外滩大会不是一次技术大会，而是一个“蚂蚁和它的朋友们”彼此见面，也和社会各界，和市民见面的节日，这样的活动，它需要的是那种喧闹感，这正契合开源最初的那种未经商业化雕琢的原生态的集市感（遥想 ESR 的《大教堂与集市》），也正是上届外滩上“开源剧本杀”的那种男女老少齐上阵的热闹，让组委会肯在这次外滩大会上再次分了这块开发者营地给我们运营。

这次的开发者营地，大体分了两个部分——多个开源项目和社区的八个摊位分列两旁，构成了开源集市；中央的舞台区，我们在一天半的时间里安排了27个项目开发者做了每个项目 20 分钟 Lightning Talk，和见解论坛不同，除了专门来捧场的朋友之外，这里的听众更多的是路过歇脚的路人，甚至不乏邻里社区的老人与小朋友，很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是源代码的人的感觉，和一个纯粹的“干货”技术大会是完全不同的体验，我本人就被观众按住一定要让我解释 OpenStack 是谁，从哪来，要去哪的哲学问题，这何尝不是技术人应该经历与学习的呢。

虽然这一天半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营地区，却没太听所有这些 lightning talk，所以我只说两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演讲，其他也可能很好，但我不一定关注到了。

其中一个是人气最旺的王乐的给小朋友做的 AI 朋友，基于大模型，把语音交互终端放在了玩偶里，吸引了小朋友们的热烈追逐，争先恐后地上台参与，场面一度濒于失控（笑），这也是我为啥关注到这个 Talk，甚至现场有投资人们也关注到他了。

另一个是最后一个项目，Sam 的小胰宝，Sam 是一位胰腺癌患者，他很少参加大会活动，因为他希望把他有限的时间留给对这个世界更有意义的事情，但我真的为这个项目感动，上文提到的 Richard 林，帮他认识了大模型和开源社区，让他能够用 AI 技术和社区和病友互相帮助、克服信息差的问题，也带来更多心灵安慰。

借着这个项目，感谢开源社的 Richard、表伟老师和其他朋友，更感谢 Sam 留给这个世界的礼物，社区因此不朽。AI 是浮现（Emergence）的改变世界的技术，而即使技术有不确定性，人与人的社区也总会更持久（Endurance），我在标题里提出的问题好像因此也可以释然了。

花絮——米奇本奇的一些杂记

从严肃的关于永恒的话题回来，既然上面说这是一个节日，自然也有很多有意思的方面。刚才我提到我在营地，却没有看很多话题，那我在做什么呢——我是在做这个展区的米奇，光是在营地打卡框里拍的合影照片就有二三十张，最后做了个半分钟的视频，按人数把自己的合影做了按人数的冒泡排序，一张一秒钟接起来放在视频号分享给大家看。一瞬间，我和同在上海的迪斯尼乐园的米老鼠产生了某种精神链接。

就是这些合影的打卡框，其实并不是计划中的，我是从水原的 OpenInfra Summit Asia 直接飞回上海参加外滩大会的，因此会场准备完全是本次的大管家董超妹子一人操办的。大会前一天晚上，她在现场对气氛感到不满意，于是直接通过外卖找人做的，然后一下成了会场热点之一，这当机立断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啊。

我们的另一个热点是后面我每张照片里都出镜的扇子，因为外滩的开放场地是没法有空调的，虽然多种降温手段都用上，还是会很热，所以扇子就是最重要的纪念品，我们这把折扇可能是会场最好的扇子了，可惜成本略高，只有 VIP 嘉宾才发了扇子。就是这把扇子，让我施展了咔地一下，单手打开扇子的技艺，从中国人到老外，两天我教了十来个学生，哈哈。

就这样吧，欢乐的大会总有结束，深刻的见解需要时间来检验，而社区是永恒（至少我们希望它是）。让我们明年再见，希望明年我们都还能相聚在外滩大会的开源场。

王旭

蚂蚁集团开源技术委员会副主席，外滩大会开源板块负责人，外滩开发者营地的米奇

2024年9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