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

主持圆桌的一点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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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照片

我记得是冯大辉还是哪位 KOL,曾经有过一个观点——“技术会议上的所有圆桌都是失败的”,从那以后,我就对圆桌(Panel)这件事情诚惶诚恐了,虽然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它们都是失败的了。

这个周末,我有幸被指派主持了 ApacheCon Asia 2024 第一天的主题演讲的最后一个圆桌环节,是关于国际化的开源怎么做的,结果居然收获了好几个好评,这可让我有点飘了,我得总结一下。

好评有哪些

首席好评来自大花,我们在楼梯间遇到,然后她给出了一段非常让人印象深刻的好评,直接夸得我心花怒放,当即和她合影发了朋友圈,她给的好评大致如下: * 有用,她的项目在未来的国际化运营中也可能会用到这些交流方法等; * 话题引导,当国际化被引导到英文文档的时候,我立刻拦住话题,指出国际化不等于英文文档,并重新引导了一波讨论,并讨论了文化背景和交流等方面的内容;另一次,当谈论到给参与者快速的响应的时候,我又追问 Tison 多快算快,大家立刻反转,指出开源社区并不会以立刻回应为最好,有时候“慢就是快”; * 启发性的讨论,还是上面那个快慢的话题,后面几个嘉宾都主动抢麦来发表自己的观点,比如堵俊平老师就谈了一个拓展的论点——“好的开源社区从单个事情来说,响应没有那么快,但从总体来说,吞吐量会更高。” 当然,这些启发性的讨论,主持人只是一个触发条件,还是要靠嘉宾们的投入。

另一个好评来自 Ted 老师,他说他们围观了我们的 Panel,赶快去准备他们的草稿了,因为我们的讨论首先是很接地气,可以和观众对话上,准备的内容都是在努力寻找台下观众想要听到什么内容,这让观众可以参与其中。

当然我们自己人也好评了了这个环节,对我们的一些用词细节,比如“另一个基金会”,给了好评,还特别好评了我一个即兴发挥——当我发现台上嘉宾全都有 Hadoop 相关经历的时候,我说这个项目太老太暴露年龄了,可能台下的听众们都没怎么碰过这个项目了,然后就对台下观众做了个举手调查,当然这毫无用处,但却增加了大家的参与感。

总的说,这些好评让我个人对这个圆桌还是挺满意的,我就总结一下我们可能做对了什么。

我做了哪些准备

我非常确信,一个圆桌要想成功,最重要的是选择合适的嘉宾,比如去年外滩,我是邀请了知名播客主理人 Rio 来做的主持,有他在就完全可以放心;年初我们的同学汇,有表伟这样的嘉宾被邀请来,自然不缺话题;而这次的嘉宾完全是波波为首的组委会张罗的,我非常感谢她们找来的嘉宾,堵老师、郭大侠、Tison 这个梦幻组合,只要不抢走麦克风就不太会冷场。我觉得圆桌选择嘉宾的一个重要的素质就是比较开放,而且不介意发表自己的观点,这次的 Tison 就是个非常万能的嘉宾。

其次是问题的准备,技术演讲的内核是和听众的一个对话,你如果可以在话题中发现听众可能的疑问,把这个疑问指出来,那么这些听众自然地就更可能陪你在这里坐到散场。我的草稿其实是会前一天准备的,在准备的时候我首先考虑到的是,大部分人可能是项目的参与者和不那么大的项目的维护者,那么国际化这个话题,大家可能有这么几个角度——八卦一下有什么自己未曾想过的有趣的事情,如果是自己的项目想要国际化的话第一步可以做什么或要避免什么,以及如果还没做自己的项目,单是参与国际化的项目有什么可以品味体会的…… 这也是我在会场上做话题的重新调整和引导时候的指导思想。

最后是现场表演,所有上台的活动都是表演,表演要丰富、要有临场感、反差和意外,这些既是风格也是技术本身。一个现场演讲或圆桌,如果能让观众乐在其中,那就守住及格线了,如果能寓教于乐,那就可以得高分了,但如果有内容说教,却很枯燥,那可能就不如写篇文章给大家做参考了,何必现场念稿子呢。Ted 老师说原以为我是“社恐”,没想到是“社牛”,其实他没理解错,我就是有点社恐的,社牛是属于刻意表演,这有一些细节可以供各位也有点社恐的同学借鉴——

  • 临场的纸质草稿,我是上台前半小时问堵老师借的水笔,在 OB 的传单页背面写的草稿(感谢OB,这张传单比其他几张广告纸适合书写多了,下次组委会可以考虑给圆桌主持提供空白手卡哈),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本身就挺有现场感的,如果拿出一张纸巾就更有意思了;
  • 提前准备自我调侃,比如我是“另一家基金会的董事”,毕竟这是 Apache 的场子嘛,又比如我提到我来做主持不仅是因为我们是赞助商,毕竟旁边就写着我们赞助商列表呢;
  • 收集可以“捡来”的即时信息,增加现场感,比如这次前面 Craig 在演讲时我们做了背调,发现他是49年的老爷爷,我就准备了一句话“Craig 在这里我们不敢说自己老”,前面有两个海外嘉宾演讲,我就开场说“前面都是国外的演讲嘉宾,结果我们几个中国人在这里讨论国际化”,这些现场感都对表演的效果可以有加分;
  • 可选的现场轻互动,抓住机会,比如上面提的 Hadoop 的互动,虽然互动并不增加信息量,但是互动对节奏的调整是非常有用的,是成熟的讲师和主持人的好工具,可以抓住听众的注意力,增强现场感,当然,现场在台上一定要控制住节奏,互动是不可以打乱节奏的;
  • Panel 的一个重点是话题引导和现场编排,话题要达到效果是需要草稿的,但现场表演不能被草稿束缚,所以 Panel 主持人需要注意时刻关注、随时调整接下来的问题,并且要注意,如果平时观点少就要加强随时总结,平时话多就要克制自己的表达欲望,多给嘉宾发表观点的机会;
  • 最后是留一个总结环节,如果时间多一点就让嘉宾多发挥两句,如果时间少一点就要求每人一句话,这个环节是要在接近时间截止的时候,用来抹平整体时间的。

以上这些,就是我一个被迫营业二十年的 I 人的一点讲台经验,准备好的圆桌,或许也不是没有成功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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